【瓜铁/照】蓝剔(4)
背景同性可婚
所提及一切背景 事件 地点结皆为虚构
勿上升
05
红灯在三十几秒处倒计时。
“黄冠亨…我昨晚没干什么吧…”
肖俊轻一边摁下半个车窗,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,知道自己没有耍酒疯的酒品,但是喝醉后一切都不一样,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…
黄冠亨想起昨夜,临近十二点谈话过半时,才意识到肖俊已经染上醉意,但状态仍旧和平时无异。
“倒是没干什么…”,黄冠亨转了转特意带上的银色素戒,语气轻飘的仿佛不是他扔下的炸弹:“你说你要亲我。”
肖俊被炸的不轻,盯着几束雨线擦着车窗出神,“…怎么样?”
话出口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无法收回,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胡话的肖俊瞬间染上红意。
黄冠亨看着把头抵在玻璃窗上的肖俊笑出声,“逗你玩的。”
不是逗人的假话,行动也比语言更先表达,昨夜海边肖俊蜻蜓点水般的动作迅速又炙热,徒留下黄冠亨握着半瓶酒僵在原地。
“可以亲吗?”
肖俊又一次凑上来,懵懵懂懂的问,亮晶晶的琥珀色双眸,好像海边初起的水雾,轻烟般浸染过,湿漉漉的。
黄冠亨用手指挡住了再一次的柔软,才察觉到自己手腕到指尖都颤抖得厉害,他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。
“应该等到我们都酒醒了再决定。”
后面的车流摁响了喇叭,断了黄冠亨的回忆,而一旁恼羞成怒之下的肖俊,皱着眉提高音量试图压过刺耳的鸣笛,“大佬,绿灯了啊!快走!”
风从肩膀和肩膀的空隙穿过,黄冠亨忽然觉得,或许四季没有轮回,但这个冬季有肖俊的不告而来。
k市大和k市一高在一条路上,如果不是肖俊提醒黄冠亨转弯再停车,他还以为肖俊是要回大学。
放假的校园冷冷清清,偶有人走过,也大多将脸缩在围巾和大衣领里,黄冠亨感叹着一毕业学校就装修的大动作。
“诶德俊,你来那年学校也在装修吧?”
肖德俊是高二来的插班生,学籍在原校。
当时在这一方不算大的天地,不知道从哪流露出的自称某某老师告诉的小道消息,说国际部要插班一个学艺术的帅哥,模糊的戴口罩的照片加持,可谓惊动了高中时风靡全校的论坛。
“啊…好像是吧,你也知道我不常在学校。”
二人在校园转了很多圈才找到搬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德育处,黄冠亨在门外长廊等着肖俊办手续。
水汽和时间都会蒸发掉,然后变成一场又一场的降雨,这些记忆又注入海洋里,回卷,潮起潮落。
树与树间疏疏地间隔开,密密的雨塞满了所有空隙,潮湿凝腻,对楼走廊上的柜子也在水雾中时隐时现。
肖德俊不常在学校,所有发放的学习资料,都是身为班委的黄冠亨替他整理,本无交集的两个少年因此有了联系。
大概是从那时起互相犯傻弱智,在每日都是异国语言的环境下讲着粤语,吃到难吃的东西会相视一笑,转头整蛊同学。
当后桌问起他俩细水长流的竹马感时,黄冠亨正摆弄着与肖德俊打赌的魔方。
“跟认识时间无关啦,平等相互才是我们的前提。夸奖,照顾不过是生活里的一部分,尊重彼此的空间,一方弱势是不可取的嘛。”
“当然如果他有更好的朋友,更好的生活,”黄冠亨抬眼看了看与同学打闹的肖德俊,“那都是可以的啦,天下毕竟没有不散的宴席。”
天平的两端是同样重量的真心,是毫无保留的关怀不求回报,一方走得更远,而另一方不会用绳索捆绑。
肖俊拎着文件走到黄冠亨身边时,却见他正看的入神,顺着望去,是他们的教室。
“你什么时候走的?”
“啊?”肖俊被突然的问题问的一愣。
“我意思是,”黄冠亨放软了语气,“德俊,你高三什么时候走的?”
肖俊嘟嘟囔囔蹦出几个时间点,反问黄冠亨问这个干嘛。
黄冠亨继续答非所问着,似乎期待着肖俊想起什么,“你有没有觉得…走后丢了什么东西?”
“常用的东西。”黄冠亨又补充道。
看着肖俊不解却又咬着下唇努力想的样子,黄冠亨的心似乎终于落地,能够确定他没有看见,没有看见随手拉开的抽屉里面,有一部摔坏又被修好的mp3。
如果肖俊看见一定会认出来,在外壳上有着不能再明显、眼熟的动漫贴纸,是他和黄冠亨还在高中年代常用的东西。
摔坏在他们放学的一个平常的夜晚,黄冠亨却比他更情绪波动的大,一把夺走说交给他来修。
第二天肖德俊没有来上学,去问是被原先学校叫了回去,就这样戏剧般,黄冠亨的告白没有被肖德俊听到。
曾经肖德俊说,黄冠亨对于他而言是秘密。
黄冠亨的确有很多秘密。
不仅是摔坏又被修好的mp3,曾经黄冠亨还会恋恋不舍地将一沓资料放进柜子,然后用手指摩挲着柜口姓名贴上的那行字:XIAOJUN。
手指划过每一个字母,在最后的“JUN”上久久逗留,接着偷偷地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嘴唇。
这半个吻,也是他的悸动秘密。
“想不起来就算了吧。”黄冠亨一把揽过肖俊的肩,事到如今,他确实还没有说出口的勇气。
那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在一起的呢?
或许是肖德俊权衡利弊下放弃出国的offer,在k大开学典礼上与黄冠亨的那一眼对视;又或许是某个春雨天电影散场的路上,黄冠亨在路边折下的仓促的一束花
那时谁都没有想过,原来两个人斩断联络竟是那么容易的事。
在被黄冠亨勾肩搭背走在出学校的路上时,肖俊感觉他们挨的是那么近,黄冠亨说话时候温热的呼吸都感觉的一清二楚。
“德俊。”
“嗯?”
黄冠亨就这么重复喊着他名字,肖俊就这么每一句都应答,直到走到大门口,肖俊再也忍住不住质问:“黄冠亨,你到底要说什么啊?”
“……”
“不说算了,我走了。”肖俊作势要拦车。
黄冠亨连忙拦住肖俊的胳膊,张口欲言,却又紧闭双唇。
肖俊知道他为何踌躇。
“我想说,三月份才开始第一学期的,对吧?”
这不是肖俊想听的话。
“…可以,再陪我逛个花街吗?”
雨点打在透明伞上,茂盛的绿植蒙上了一层看不透的雾,雨水使尘埃混成了湿泞的泥土。
肖俊想起在艺考前的春节他们一起去了花街和寺庙,鲜活的水仙,转动的风车,在功德箱里小心翼翼地扔下钱币,灯影下虔诚地祈祷顺利平安。
海港的风吹散了黄冠亨额前的几缕头发,肖俊的沉默让他略显失望,但又似乎松了一口气。
黄冠亨伸手向外指了指,“你在这等我吧,我去开…”
然后被人在半空中攥住了那根有素戒的指头。
“黄冠亨,你真是语言上的巨人,行动上的矮子。”
肖俊想,他们是需要时间好好说说了:
“不过你说的对,唔行花街,唔算过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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