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饿昏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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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瓜铁/照】蓝剔(5)

背景同性可婚 

所提及一切背景 事件 地点结皆为虚构

勿上升


06


伞甩干水,叠的整整齐齐地摆在窗台。



半小时前肖俊只裹了件素白的睡袍,松软洁净,半瘫在阳台摇椅上重读方案要求,密密麻麻的辅助线重叠了一瞬,他眨眼再次让视线聚焦。



肖俊盯着屏幕又看了会儿,放下笔,准备让自己闭上眼睛休息一下。



他来k市已经是第五天了。



虽然黄冠亨的态度坦然坚决,但一直蹭吃蹭喝蹭住让肖俊觉得很不自在,似乎黄冠亨察觉到了这点,一天到晚,只有晚饭后才会出现在家里。



一天两天肖俊理解,三天四天肖俊逐渐明白,不是什么体贴,没由头的,甚至谈不上冷战的几天里,是黄冠亨在躲着自己。



前院的开门声让肖俊睁开了眼,黄冠亨在园子里徘徊了很久,除了他手表走动的机械声外,寂静无声。



心事重重的好像让他没有看见肖俊,随手扔在藤椅桌上的公文包,倚在灯下自顾固执地与风斗争,想燃起一根香烟。



海边的风越刮越大,但并不狂暴,扑面而来的烟草味混着雨的潮感,冷冷清清的残月挂在汪洋之上,总好像有一层迷濛的笼罩,宿命般罩在上空。



肖俊对烟颇有微辞,但始终默默地抱着胳膊,注视着烟雾缭绕中的橘红色星火。



什么时候开始无话不谈,什么时候小心翼翼而隐秘的颤音里,充斥着沉淀厚重得无法呼吸的情感。



那支烟在黄冠亨指尖燃烧殆尽时,肖俊出了声:“回来的真晚。”



黄冠亨掐灭烟头的手一顿,它掉在水洼里,短暂的“滋”一下就彻底灭掉了。



黄冠亨有些惊讶的抬头,看着肖俊拢了拢不怎么挡风的睡袍,胳膊拄在铁栏杆上。



“我吵醒你了?”说罢面露歉意,“抱歉抱歉…快去睡啦。”



他们谁都没有提起刚才的烟,肖俊没有问为什么,黄冠亨没有说为什么。



肖俊摇摇头,紧皱眉头似乎带着一点怨气,“然后明天继续在早饭之前就走吗?”



又一次的沉默。



吹过面颊的冷风中带着潮湿的气息,滂沱的雨说下就下,和上一场才仅仅过了不到一小时。



黄冠亨在想要不要解释这几天他单方面躲着的闹剧,把人留下来的是自己,不见面不说话的也是自己,他不占什么理。



肖俊看着黄冠亨疲倦的眉眼,放软了语气,“下雨了,快进来。”



“…冠亨,我们好好聊聊可以吗?”



黄冠亨立在门前,寻思了一会踌躇起来,最后还是轻笑着打趣:“老肖,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要探讨生与死呢。”



肖俊没有接话,或者说不知道该怎样接,只是目送着他换鞋进门,听着拖鞋在楼梯发出的踢踏声。



恍惚感觉,从在学校初识黄冠亨到现在的时间,他好像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带黄冠亨带给他的一切感受。



就像前院的小路一样,像答应回来住没有明确的原因,肖俊离黄冠亨太近了,近的有些看不清,弯弯绕绕的累人。



黄冠亨在等着淋浴的水放热,空气中的水汽越发浓重,从相遇开始的一帧帧翻过,他在这漫长的等待里被水汽拉拽着情绪。



从最初校园的生涩到同居的熟练,生活的方方面面使“他”走向“他们”。



k市爱情故事的浪漫是怎样的呢?



是会在露营时,像初出象牙塔一样相拥而眠;是会在阳台吃略显不足,但精心准备的烛光晚餐;是会在冰冷暴雨中递给对方一块毛巾,再附上一枚炙热的吻;是会在沿海的石板路上骑着单车追逐,然后在路边汽水店的座位上,分享给对方一个耳机线,对着夕阳说明天也要和你。



黄冠亨翻来覆去揣摩,在这些不连贯的碎片故事间跳跃,肖俊说的对,他们一直最需要的就是好好聊聊,无论是当初房子的惊喜,还是说走就走的机场,从来没有爆发过的最大争吵,是时候需要一根引火线了。



黄冠亨在去客卧前拿了两瓶啤酒,这就像固定的节目,每次他和肖俊因为一些不该有的低落情绪时候,都会一起喝酒。



肖俊依旧半瘫在摇椅上,半开的玻璃门,风吹拂着薄如蝉翼的欧根纱,黄冠亨递给他一瓶酒,随即坐在床角。



“怎么不开灯?”



月光不够亮,只够照到阳台,分割出明亮与昏暗的界限。



“给大老板省点电费啊。”肖俊拉开拉环,泡沫发出滋滋啦啦的响声。



“喔,那多谢我们德俊了,真是体贴。”



“少贫嘴。”



“园子里野草该拔了。”



“好像是有点高了。”黄冠亨支起身子看了看。



“当初就给你说过,买个带院子的难打理,又不请人来累的只有我…们。”肖俊顿了顿还是说完,别扭的补充一句:“大老板看来还是不够忙。”



黄冠亨笑着喝了一口酒,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再说下去恼羞成怒的就是摇椅上一坨的小狗了。



“雨很大,有点像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情景。”



“德俊小朋友,你还记得你的十七岁吗?”



“小朋友?”肖俊反复品味着这个词,十七岁的事他记得也不清楚了,只记得怎么努力都提不上去的成绩。



“记得,每天发愁…愁将来愁过去。”幽怨的语气逗得黄冠亨噗嗤一声笑出声来,谁的十七岁不在发愁呢。



“我记得那时候咱俩天天拌嘴,但是从来不吵架。”



“对啊…好像真的不吵架诶。”肖俊坐直了身子,“他们都说治得了黄冠亨你的只有我。”



“谁哄你开心说的话?”



“什么啊!明明真的好吗?”



肖俊皱眉看着黄冠亨,黄冠亨就坐在那里一直看着肖俊,看着肖俊瞳孔里倒映的自己。



“我记得那天雨好大,这边难得那样的暴雨。”黄冠亨看着肖俊,轻声地说:“倒有点像你。”



“……”



肖俊侧目看着黄冠亨,他总是这样用跳跃的脑回路给他讲话,偏偏自己都能跟他对上。



黄冠亨一股脑地说着,似乎不给肖俊插话的机会,“因为从小也算是去了很多地方,也明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,但散之前…德俊,我不想我们只剩下蓝剔。”



随即说完又担心自己的语气会不会听上去太过埋怨,像是真的要点燃导火索。



易拉罐上的水珠滑过肖俊的手又淌到睡袍上,肖俊想了想开口道:“冠亨…我为我的不辞而别感到抱歉,应该当面好好和你说的。”



“但是,爱、感情,和需要,它们都是有区别的。”



“因为爱情而停止前进,不是我会做的事情,我相信你也是。”



黄冠亨觉得肖俊意会错了自己的意思,有些哭笑不得,他和肖俊是永远吵不起来了,但又为他真挚现实的话心里泛起一阵酸涩。



黄冠亨明白肖俊为了这段感情迁就了许多,顶着长辈的质疑选择了在国内留下两年,可是爱不是庇护塔,成年人是生活在物质社会中的物质人。



肖俊在出国时没有让黄冠亨来送,留与走的问题他思索了许久,黄冠亨也无法保证感情的稳定。他们的分开是以无伤大雅的裂隙开始的,愈发清晰。



分开会更好,五个字就这么结束了黄冠亨和肖俊。



“我对雨季有特殊的好感,可惜这里常年的下,都把我的喜欢磨灭了。”黄冠亨说,“后来我发现,余下的感情…我依旧可以舒坦的和雨相处。”



肖俊懂了黄冠亨的话,坦然面对没有办法如愿以偿的事情,自己和黄冠亨都是该放手就坦然做回自己的人。



但是人的感情,有时候真由不得人去控制。



事已至此,肖俊紧紧握着扶手,问黄冠亨,“…那晚我真的亲你了吗?”



月光中飞扬的灰尘映衬出肖俊的身形,黄冠亨看不清他的脸,只觉得此时肖俊的眼睛,亮的惊心动魄。



“我说,我们应该酒醒了再决定。”



“黄冠亨,亲我。”



肖俊不是脱口而出,没有冲动,是沉默一段时间后,可能正因为如此才有那么大的杀伤力。



黄冠亨一手撑在摇椅的扶手上,而另一只手扶上了对方的后脑,只需要轻轻的一个压力,就足够两个挨得很近的人嘴唇相贴。



肖俊抿了一下黄冠亨的嘴唇,“我们都没有醉。”



黄冠亨在难得的占有欲中加深分开的吻,肖俊配合地任由对方叼住自己的嘴唇,杂乱无章地啃吻,唇齿交缠的水声在夜晚格外明显。



“黄冠亨,为什么要抽烟?”



黄冠亨又亲了一口对方泛着水汽的漂亮眼睛,感受着指尖传来滚烫触感,“大概是心太疼…想让肺一起承担。”



肖俊看见他眼球上有细小的血丝,却仍然正热情地望着自己,暗示抑或直白。



在黄冠亨用染上酒味的舌尖撬开他的牙齿之时,肖俊说:



“乱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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